——林晓东、谢建军、吴应虬、林坚、周勇、郑淑丹委员

代表农工党乐清市基层委员会的发言

安宁疗护，俗称临终关怀，是对临终前和无治疗希望的晚期病人提供身体、心理、精神等方面的照料和人文关怀等服务，最大限度地减轻病人的痛苦，帮助病人舒适、安详、有尊严地离世，以及减轻家属心理哀伤。《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中，明确把“安宁疗护服务”列入其中。

根据联合国人口老龄化划分标准，一个国家或地区65岁及以上人口比例达到7%以上，即可被称为老龄化社会。截止2021年底，我市65岁及以上老人已达171316人，约占全市总人口的11.79%。这一数据证明，乐清已经步入老龄化社会。2022年3月份，市委徐书记在乐清市建设儿童友好城市和老年友好型社会动员部署会上，明确提出要聚焦“一老一小”民生需求，扎实办好民生实事。因此，安宁疗护服务作为为老服务的一项重要内容，亟需引起政府、社会的高度重视。

一、基本情况

2019年，温州市被列入第二批安宁疗护国家试点城市，相继出台了《温州市安宁疗护国家级试点工作实施方案》（温卫发〔2019〕133号)、《关于印发深入推进医养康养发展实施意见的通知》（温卫发〔2022〕10号）和《温州市安宁疗护国家级试点工作行动方案（2022-2025年）》〔2022〕46号等文件。文件明确要求：到2025年力争所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包括卫生院）能够提供安宁疗护服务，各县（市、区）财政部门，要落实相关财政补助及专项经费。经调研，近三年我市共上报安宁疗护服务医疗机构7家，其中实际开展业务仅2家，尚有5家未开展服务。目前全市仅有8张床位，总共仅收治28位患者。不但床位少医护人员缺，且相关财政补助和专项经费没落实到位。试点三年来，对照温州市的实施方案和行动方案，我市安宁疗护服务工作进展缓慢，现状不尽人意。

二、存在的问题

（一）服务供需失衡。一是服务供给不足。据调查，84%的社区居民不清楚哪些机构可以提供安宁疗护服务，在了解安宁疗护的相关信息后，有60%的居民愿意让亲人接受安宁疗护服务，需求潜力巨大。如2021年，我市共报告肿瘤死亡个案达2099例（其中60岁以上占比78.12%）。但目前我市仅市二医和雁荡卫生院2家医疗机构共8张床位能提供安宁疗护服务，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二是试点布局不合理。目前我市的7家试点单位，没有1家分布在市区，这与市区人口的经济收入、受教育程度、居住条件、思想观念和对安宁疗护服务的需求很不相称。城中村老宅大量拆除后，更需要高质量的安宁疗护服务。北部山老区仅确定市五医1家试点单位，但尚未投入使用，也无法满足当地病患者需求。三是试点医疗机构缺乏多元化。目前，我市已批准开展安宁疗护的试点单位有3家二级医院和4家基层卫生院，缺少三级医院、民营医院及医养结合等机构的参与。

（二）激励机制缺失。目前安宁疗护病房临床的日常工作，如心理疏导、病情及症状等各类情况的评估、舒适护理、哀丧辅导等未设评判标准，也未纳入收费项目，医务人员在参与安宁疗护病房管理与普通病房管理在绩效上没有区分差异，在参与安宁疗护（居家）患者管理也没有体现相对应的劳动价值。而其他科室对于一些符合转到安宁疗护病房照护的对象，因各种原因（包括科室利益驱使）也是能留则留，难以管理的病例才转到安宁疗护病房，增加了安宁疗护病房服务难度。由于床位使用率过低，导致考核被扣分，也直接影响医院建设安宁疗护病房的积极性。这种高风险低收益的工作，导致安宁疗护病房医务人员产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厌倦心态，最终敷衍对付。

（三）专业人才匮乏。安宁疗护工作需要多学科、跨专业团队的通力合作，包括医生、护士、心理咨询师、营养师、社工和义工等多方人员组成。由于缺乏专业人才，服务力量跟不上，无法取得公众的信任。同时也缺乏多学科共同协作的机制，主动参与的社工和义工更是凤毛麟角。对于开设安宁疗护病房，多数医疗机构缺乏主动性和长远发展目标。经调研，我市安宁疗护工作开展的主体是医疗机构，从事和推动安宁疗护工作的主要为医护人员，按照试点单位每家10名专业人员计算，至少需要70人，而现在仅有56人，在职培训仅21人。

（四）宣传力度不强。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对“优生”比较关注，但对“优逝”的概念比较淡薄和陌生。调查结果表明：有70%的社区居民没听说过医院有安宁疗护的服务项目。同时，在我们传统的观念里，死亡一直被认为是一个避讳谈论的话题。据调查，70%的社区居民未接受过死亡教育。普遍认为“弃老不顾，任其等死”就是不孝，家属在短时间内普遍不愿接受亲人的离去，一般都会要求医生继续给予临终者治疗或抢救。但此时的各种治疗措施，其实并不能将患者留住，反而会给患者带来更多的痛苦。由于宣传不到位，信息不对称，大部分人不知晓安宁疗护的意义和优越，导致许多符合条件的患者只能在普通病房或ICU接受毫无意义的治疗，造成医疗资源和医保资金的极大浪费，并给家庭经济带来负担。如市民包女士的父亲，生前多病共存、长期透析，在市二医ICU住院近2个月之久，他的身上插满了尿管、胃管等“救命管”，只能依靠呼吸机“续命”，子女为了“尽孝”，不惜一切代价要求继续抢救，老人根本没有选择权。

三、几点建议

（一）增加试点单位，合理覆盖全域。按照我市地理特点，按区域分布，增加市人民医院和乡镇卫生院等作为试点单位，鼓励同乐医院等民营医院和医养结合机构参与试点，开设安宁疗护病区，增加安宁疗护的床位数，提高服务的供给量和可及性。在基层卫生院大力推广居家安宁疗护。由于医疗费用支出相对较低，符合农村的习俗，患者接受度高，建设难度低，更有利工作的开展。结合市区群众需求和布局平衡，增加城区片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为试点单位，提供居家安宁疗护服务。

（二）完善经费机制，确保服务推进。根据温卫发〔2022〕10号文件精神，尽快出台《乐清市安宁疗护试点工作行动方案》，市财政部门每年安排安宁疗护试点工作专项经费，不断增加床位数，扩充服务面积，打造更大规模、更高质量的安宁疗护中心。支持开展安宁疗护的培训、宣教、研究等工作，落实新建安宁疗护病床、住院和（居家）安宁疗护病例的财政补助，并根据进展情况，及时完善财政补助细则，并予兑现。积极与上级医保部门沟通，将心理疏导、病情及症状等各类评估、舒适护理、哀丧辅导等服务纳入收费项目和医保。优化安宁疗护服务激励机制，充分调动医务人员的工作积极性。

（三）加快人才培养，实现技术支撑。安宁疗护是新时代快速发展的一项医疗项目，需要培育一支能适应该项目持续发展的医疗人才队伍。不仅要有各科室的兼职人才，更要有安宁疗护服务的专门人才。当务之急，是要加快制定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安宁疗护服务卫技人员培训轮训计划，着手实施安宁疗护“生命关怀师”培养。通过政府引导、部门参与，配备一支由医师、护士、心理治疗师、营养师、康复师及社会志愿者组成的综合素质高、技术过硬的医疗团队，成立医共体安宁疗护指导中心，加快出台《安宁疗护机构服务规范》《居家安宁疗护服务规范》等标准性文件，为实现安宁疗护服务“管理一体化、建设标准化、服务同质化”目标，提供有力的技术支撑。

（四）加大宣传力度，推进“优逝”教育。建立市安宁疗护（生命）教育基地，借助全市打造老年友好型社会契机，动员全社会力量，充分发挥老龄办协调职能，推动系统内、系统外全面开展生命关怀教育。宣传普及安宁疗护知识和理念，积极营造良好的社会舆论氛围。通过新闻媒体、健康素养讲师团、老年大学、老协组织等，多种渠道向医务工作者、患病群体及家属、社会公众开展“优逝”教育，推进社会大众对“优逝”观念的认可。深入社区、养老院加强宣传推介，向社会公布提供安宁疗护试点单位的名单，吸引更多有安宁疗护需求的群众，来感受安宁疗护服务的贴心和便利，实现“为病人减轻痛苦、为家属减轻压力、为社会减轻负担”的目的。